第二十一章弃物
李昭凝眉,“他怎么会在这儿?”
今日国公夫人邀请的尽是女眷,他一个男客凑甚么热闹。
一把折扇挑起厚厚的车帘,露出谢时晏清隽贵气的侧脸。他今天身穿一身淡蓝色长袍,袖袍处绣着点点清梅,更为他染几分清冷。
“我送你去武国公府。”
李昭垂下头,露出纤细的脖颈,“不必了,相爷政事繁忙,不敢叨扰。”
“我今日休沐。”
“那相爷更应该好生歇息,不要为了我这等小事,劳心费神。”
谢时晏目光微沉,平静道,“我谢某人就这么面目可憎,惹得殿下对我如此避之不及?”
李昭低眉敛目,轻声语:“我……不想耽误你时间。”
“你今天怎么了,净说些胡话!”
不过她回头一想,武国公府的帖子直接递到谢时晏手里,想必知道她落脚在相府,外面一定已经流言满天飞,她这样自欺欺人,确实显得略微矫情。
李昭点点头:“那也应分车而坐,到时候让别人看到,难免落人口舌。”
在他们成婚之初,他总是不肯陪她的。他嫌她纠缠,嫌她任性,每每冷眼相待。即使是陪着她逛晚市这样的小要求,他也鲜少答应。
他怀念那时的日子,吵吵闹闹,充满人间烟火;他更怀念那时的李昭,她是山间清晨,沾着露水的一枝桃花,鲜活、烂漫、充满朝气。
她鼻尖红红的,一拍桌子,“谢时晏!我是君,你是臣,我不是在和你商量,这是命令!你要……你要不听我话,我就告诉父皇,说你欺负我!”
“哎呦,殿下赎罪,原本府里单独给您准备了马车,好巧不巧,那车夫老儿今儿个拉肚子,来不了!只能委屈您和相爷共乘一车。”
他年少气盛,闻言更没好脸色,往往这样争吵的结果就是自己拂袖而去,留她眼泪汪汪。
“殿下恕罪,臣没有闲情逸致陪您玩闹,请您不要打扰下臣温书。”
可她又对他讲,“蒲苇韧如丝。”
而现在的她,枯萎凋零,眼里古井无波,好像什么都不在乎。
她曾说他不懂她,谢时晏自诩极智穷思、纵横捭阖,却偏偏拿她没有办法。
那时候他们过得鸡飞狗跳,吵闹不断,当时只觉得备感折磨,现在却成了他可望不可即的奢望。
但李昭从未真正向先皇告过状。
看谢时晏信誓旦旦,李昭很想煞风景地提醒他,早在六年前,他状元郎一纸休书,他们就没有丁点关系了。
当时他怎么说来着?
看谢时晏正抿着唇,折扇死死抵在窗框上,大有和她纠缠到底的意思,此时千升赶忙出来打圆场。
袖子下手握成拳,谢时晏垂下眼眸,沉声道:“你误会了,我一早下了拜帖去拜访国公爷,共议科举事宜,恰好顺路,稍上一段,不碍事的。”
那时李昭可没有现在这般温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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