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十分不可理喻。
裴云暎无言,走到陆曈身边弹了下她额头,“这是小石角九的《喜春雨》。”
“未必吧。”
从前在常武县听陆柔弹琴时,常常只听个高兴。如今裴云暎抚琴,亦只能用“好听”二字形容,平心而论,这与方才琴娘的弹拨她分不出高下,她便只托着腮,静静看着他。
“你不是遇仙楼的常客吗?”陆曈轻飘飘道:“既是常客,说不定也曾弹过别的什么《喜秋雨》《喜冬雨》。”
“其实没听懂。”陆曈老实开口:“但你离得近,听起来更清楚。”
“第一次,”陆曈不以为然,“未必吧。”
今后如何且不提,她从前也不是瞻前顾后的性子,因此也不必在这一事上左右顾盼,人生短短数十载,值得勇敢,抓住眼前幸福。
“我进医官院,目的本就不纯。”陆曈说起此事,倒是十分坦然,言语间全然放下。
“换作是我,也不能做得比她更好。我不觉得她疯,她要是觉得自己疯了,我就陪她一起疯。”
“陆曈,”裴云暎突然开口,“我们成亲吧。”
四周骤然一静。
“你不是知道吗?”陆曈道:“我已经离开医官院了。”
“纪医官?”陆曈一愣,“和他有什么关系?”
裴云暎正看着窗外河上,注意到陆曈视线,他回头,有些莫名:“怎么?”
他在琴前坐下,垂目抚琴。
他走到陆曈对面坐下,笑着开口:“我还从来没在外头弹过琴,第一次就送给你了,陆大夫打算用什么回报我?”
不知不觉中,陆曈就想起裴云姝说过的话来。
陆曈懵了一下:“你说什么?”
她那时对裴云暎正是防备生厌的时候,因此对裴云姝这夸张的称赞左耳入右耳出,如今却在这里不得不承认,裴云姝说的的确不错。
他盯着陆曈,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她没想到裴云暎会提亲得这般突然,又如此自然,令她没有任何准备,她从前认为自己应付各种突发情况应付得很好,然而此刻竟让她有久违的慌乱,无措不知作何反应。
“如今心事已了,再留下下去非我所愿。我和纪医官不同,纪医官心怀天下,我却只愿守一方安隅。与其留在医官院,去给金显荣那样的人施诊,不如留在西街。至少没有冗杂的吏目考核。”
她便平平淡淡地开口:“我这人比较肤浅,喜欢长得好看的。”
实在是太快了,他原本以为陆曈的这个打算会晚一点。
裴云暎狐疑:“你想干什么?”
虽然早就猜到她有这个打算,真正得知消息时,裴云暎还是有些意外。
“玷污他名声?”裴云暎看向陆曈。
陆曈回神。
陆曈抬眼:“这样你不会亏了?”
“怎么样?”裴云暎在她对面坐下。
“很多,比如,纪珣。”
她微微笑起来。
“什么意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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