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督,亦或是在贡院笔走龙蛇的布衣榜首,早已不见了半点踪迹,而眼下坐在乘轿之中赶回状元府的俊朗少年,只是房俊,一个被关陇门阀、萧氏一族举族愤恨的虚衔儿驸马。
沉寂许久,房遗爱伸手拨开身侧轿帘儿,眼望远方湛湛青天,缄口许久,这才苦笑一声,说出了一句打从心眼里不愿说出,也不愿承认的话儿。
“哈迷蚩,你赢了!”
不管那位吃了败仗的护国军师是有意还是无意,长孙冲已经在五马道变成了刺猬,而这个人原本该是房遗爱的。
“长孙冲,废物!蠢材!愚蠢至极!”房遗爱修长的手掌,紧紧攥着轿帘儿,心中早已将死去的长孙冲咒骂了千百遍。
长孙冲虽然死了,但房遗爱也因为他的死被推到了风口浪尖。
长孙无忌的长子,未来国公爵位的继承人,也是新一代的关陇首领,就这样死在了五马道,那个房俊一战成名的荒山密谷中。
不管房俊愿不愿意承认,这笔账终归是要算在他的头上,其一长孙无忌眼下对哈迷蚩无可奈何,其二,身为一名城府极深的政客,如何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报仇良机?
“旧恨未消,又添新仇。”
房遗爱放下近乎被他扯下来的轿帘儿,喟然一叹,思想起之前关陇门阀在东宫朝会上的打压,这位大唐驸马的直觉告诉他,如果先前的弹劾是一场春雨的话,那接下来迎接他的怕将会是一场疾风骤雨,足以摧枯拉朽的暴雨。
回到状元府,房遗爱一头扎进书房之中,站在书案前写写画画,至于写的是什么,怕是连他都不知道。
“长孙冲为什么会殒命五马道?果真是给我当了替死鬼?处弼、仁贵他们又在做些什么?”
房遗爱放下兼毫,眼望书案上洋洋洒洒的文章,却丝毫没了往日臭屁、自赏的雅趣。
一声木门被推开的咯吱声过后,襄城、谢瑶环轻移莲步,先后走进书房,眼望低头沉思的房遗爱,俏目中全都流露出了一丝彷徨和迷惘。
“官人。”襄城打破了书房中的宁静,缓步走到房遗爱面前,眼望桌案上那前言不搭后续,各朝诗句拼凑而成的“文章”,凝眉道:“官人都知道了?”
房遗爱抬眼看向佳人,反驳的心绪这才渐趋平静,“在东宫听小黄门说了。”
踱步走到茶桌前,房遗爱斟上三盏凉茶,含笑道:“玉儿、环儿如何知道的?”
谢瑶环坐在房遗爱右侧,将茶盏双手送到夫君面前,呢喃道:“长孙冲的灵柩...送回长安了。”
“哦?这么快?看来督府的军卒办事效率很快嘛。”
房遗爱笑语晏晏,捧盏饮茶,叫人难以参详其心中所想。
亲眼见到夫君的反应,无论是被房俊称赞为“女中诸葛”的谢瑶环,还是心智近如妖的襄城。只觉得眼前这位枕边人、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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